羅馬的陽光依舊灑在特雷維噴泉（Trevi Fountain，俗稱許願池）的巴洛克雕塑上，海神歐刻阿諾斯（Oceanus）的身影在水花中依舊莊嚴，只是從明年2月起，這片承載無數旅人夢想的廣場，將迎來一場讓人始料未及的改變。
除了羅馬市民，所有想近距離靠近噴泉、完成拋硬幣許願儀式的遊客，都得支付2歐元的入場費。
這座建於18世紀的經典建築，向來是「永恆之城」羅馬的地標之首，無數遊客不遠千里而來，只為遵循那個流傳已久的傳統——背對噴泉拋出一枚硬幣，許下再訪羅馬的心願。
就連各國政要造訪羅馬，也總要到此駐足。更特別的是，這項傳統不僅承載浪漫，更藏著溫暖。
當局每周從噴泉中收集的數千歐元硬幣，都會捐給天主教慈善機構明愛會（Caritas）。
很難想像，這樣一個象徵希望與連結的景點，會因為「觀光公害」而邁向收費時代。
羅馬市長嘉提葉里（Roberto Gualtieri）的說法揭露了背後的窘迫。
截至本月8日，今年造訪特雷維噴泉前方區域的遊客已達900萬人次，平均每天3萬人，擁擠到「動彈不得」的人潮，早已讓這裡的觀光體驗大打折扣，也給景點保護帶來巨大壓力。
事實上，這並非義大利首次對景點「收費限流」。
羅馬的萬神殿（Pantheon）自2023年起收費，威尼斯去年旺季開始收取入城費，北義維洛那（Verona）本月也對「羅密歐與茱麗葉」相關陽台景點收費。
特雷維噴泉的收費，更像是這股趨勢的延續。
只是不同的是，這裡依舊保留了餘地——遠處觀看依舊免費，僅針對近距離體驗收費，羅馬市民也不受影響。
這項措施帶來的影響頗為兩極。
對部分遊客而言，只要費用能用於景點維護，2歐元的支出並非不能接受，就像英國遊客薩魯斯蒂（Yvonne Salustri）所說，支持景點保護是值得的。
但也不難想像，會有另一部分旅人感到失望，畢竟從「免費許願」到「付費靠近」，浪漫體驗似乎多了一層商業外衣。
從城市治理的角度看，市府估計的每年650萬歐元收入，或許能緩解景點維護的資金壓力，也能適度分流人潮，但如何平衡商業化與景點的公共屬性，依舊是不小的考驗。
更值得注意的是，特雷維噴泉的收費只是開始——嘉提葉里同時宣布，明年2月1日起，羅馬還有另外5處景點將收取5歐元門票。
越來越多景點邁向收費，或許正在重塑人們對義大利觀光的認知：那些曾經免費暢遊的經典，未來或許都需要用「門票」換取近距離接觸的機會。
而特雷維噴泉的硬幣，從過去的「許願信物」，未來也將多一層「消費憑證」的含義，這份改變帶來的滋味，恐怕只有親身到訪的旅人才能真切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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