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種鳥，長相奇特到難以忘懷。禿鸛，光聽名字就夠特別的。它體長將近1.5米，成年後站著比不少小孩還高。
身上羽毛厚實，腳細長優雅，可腦袋光禿禿的，佈滿像老人斑的斑點，頸袋鬆鬆垮垮，頭頂羽毛稀疏蓬亂，實在稱不上好看。
回溯19世紀末，隨著東印度公司發展，加爾各答日益繁華。當時，禿鸛的大羽毛在英國上流社會女性中風靡一時。1895年的《印度斯坦的景色與特徵》就提到，年輕禿鸛的羽毛在英法備受推崇。
禿鸛，光聽名字就夠特別的。它體長將近1.5米，成年後站著比不少小孩還高。（示意圖來源：pixabay）
儘管當時法律禁止捕獵，但執法幾乎是擺設，反倒讓其羽毛在黑市身價倍增。大量禿鸛被獵殺後運往倫敦，製成緊身披肩和羽毛圍巾。
不過印度居民向來覺得禿鸛不衛生。它們是食腐鳥類，以腐屍和廢物為食，總在垃圾場覓食，一出現就意味附近有屍體或堆積的垃圾。
英國統治時期，繪畫裡常見禿鸛在城市盤旋、棲息路邊或屋頂，甚至有記載說當時印度幾乎家家都有一隻，聽著頗有幾分調侃意味。
由於人們覺得禿鸛容易傳播疾病，便焚燒它們的巢穴，砍伐棲息的樹木，導致其數量大減。
如今，禿鸛已成為《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》中的易危物種，全球僅存不到1300隻，受法律嚴格保護。
想在印度見到禿鸛，阿薩姆邦或比哈爾邦是不錯的選擇，這兩個邦有其活躍的繁殖種群。
阿薩姆邦的種群主要在淡水淺湖迪波爾比爾附近，比哈爾邦的則在卡德瓦科西迪亞拉村。
但有些無奈的是，最佳觀賞地竟是垃圾場，比如古瓦哈提迪波爾比爾附近的那座著名垃圾山。在那兒，除了禿鸛，還能看到烏鴉、牛、老鼠、老鷹等在垃圾堆裡找食。
禿鸛用寬大彎曲的喙在垃圾中找吃的，一旁的拾荒者則搶奪塑料、罐頭和瓶子等可回收物品，某種程度上說，它們形成了一種奇特的「協作」關係。
全球三分之一的禿鸛依賴這座垃圾山存活，因為垃圾場的氣味比濕地中腐爛物的氣味濃烈數千倍，能吸引它們前來，而且這裡食物每天都有補充，簡直是「天堂」。
雖然它們的喙本是用來啄開軟體動物屍體和硬殼的，在垃圾堆裡不太好用，但為了食物，如今也成了挑垃圾能手。可這也讓它們面臨吞食塑料和其他有毒物質的風險。
2017年1月，這座垃圾山附近就有超過20隻禿鸛死亡，占全球總數的1.5%以上，濕地毒理學報告顯示它們疑似死於重金屬中毒。
至於為何貧民不敢吃禿鸛，原因很明顯：它是受保護物種，捕捉、食用會面臨法律制裁，這從根本上杜絕了絕大多數可能。而且如今禿鸛羽毛沒了當年的價值，也就沒人偷獵了。
再說，印度居民本就嫌棄禿鸛，它們吃垃圾且長相奇怪，即便很多人在垃圾山討生活，也不想吃這種鳥。
垃圾山成了一些人和動物的生存依靠，卻又危害著他們的健康和壽命，這實在矛盾。
簡單要求印度處理掉垃圾山，也許能解決禿鸛因吃垃圾死亡的問題，可後續又會引發更多麻煩。
底層人士和瀕危鳥類的生存困境，真的讓人倍感悲哀。
